一路欢歌下汀江附旧文长汀,我何时抵达

很难说清对这个县城的眷恋,是源远流长的汀江,还是这规模浩大的汀州试院?我的思路为什么总是停留在内河航运悠远的繁华?掩不住的情思汩汩涛涛,而对热闹生硬的红潮展销置若罔闻?或许这不奇怪,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这不过是一朵血色浪花。

这是著名的汀州府啊……

与音乐家们同行,是最愉悦的,一路歌声,一路欢笑……此时,若能乘船沿汀江南下,直至韩江,该是何等的惬意!

这地方,以前未来很想来,但是,那亭那地儿在哪里?早就拆了?

这是原来的云骧阁,现在的瞿秋白文学院果然是重建的……江边拼凑的“古建筑”们我不敢看!

到山里去吧,这里别有洞天!

音乐家的创作基地,在高海拔的丁屋岭,这是捐给基地的乐器,还有一台钢琴哦。

这是揭牌仪式。

享受一场真正的音乐会……

图片摄于年7月27-28日

附旧文:

长汀,我何时抵达你历史深处?

向来有收集八闽旧志的习惯,但旧志来之不易,手头一些片断都是复印的,完整的一些县志则是悠游各县零买的。闽西的《汀州府志》,寻求多年了,古道热肠的同事黄文娟,曾经给我搬来比砖头重得多的、新编的《长汀县志》,但我要的是清代曾曰瑛的《汀州府志》,明明有简体字小版本,市面上却买不到。大版本我是不买的,贵而且重,不利阅读。

当然,旧志的体例也是有问题的,我不知何时能摸清这个小县城的脉博?

这个秀水缭绕的小县城,在内河航运发达的明清时代是热闹码头,岂止是码头!我怀疑汀州鼎盛时期人口众多,砍柴炊饭,所谓水土流失就是那时开始的----后来的汀州府迁到龙岩,可能是这方水土再也承载不了繁重负荷的缘故。但它那悠远的历史扑朔迷离:城是唐城,道可能是宋道,砖换了第几代就不得而知了。

罗坊,所谓“城外”,依然清澈可供浣衣的小溪是不是宋代的引水渠呢?突然想到第三次来长汀的事,那是几年前的初春,春节的灯似乎未撤,桥边的街市卖着雪白豆腐和碧绿的鼠曲粿,青葱逼人的蕌一把一把地卖,闽南人是不这样吃的,我们只食腌的蕌头。

那天,站在城墙上与面目慈祥的老人们聊天,回来记了如下文字:

到长汀是第三次了,路过不算。

总是来去匆匆,这回总算看到她的真面目,汀江浅浅绕城而行,秀颀的竹筏和乌油羽毛的鱼鹰早就不翼而飞,只有浣衣女如故,证明水尚未变质。目光穿透表层垃圾,水质的确还很好,要重新拾掇这个城市,也许还来得及?但娇小的古城似乎不复存在,只有骨格还是清奇的。当我叹息着举起相机,拍摄古宅院的一角,正在策划他们自己新宅的小夫妻吃惊地叫:怎么了,你?

我无言而行,你没有权利多言,追求美好生活是每个人的权利,你有什么理由说三道四呢?我走过那段据说是百姓集资重建的城墙,仍然屡屡拍摄这唐宋古城沧桑的碎片,是的,只有碎片了。城墙民国十三年就拆了一次,老建筑曾被呼啸的大水漫过,酥了许多,倒掉的可能不计其数。

人为拆除的就更多,除了那些后来被赋于红色意蕴的庭院。

某洋人说凤凰和长汀是这个国家最美的小城,显然长汀差远了去,这段卵石青砖城墙新多于旧,不过还好,总不至于像潮州的官僚们那么胡闹,城门拆了,城墙拆了,花重金筑一道与古人毫不相干的物事!客家知识分子是有思考的,无论是在“状元塔”喊我们吃茶,请我们帮忙呼吁保护古建筑的中年人,还是在桥头述说百姓集资修城门的老人;客家人的古道热肠,往往令人感动不已!

明白人很多,可惜有些人怎么一当官就不明白了呢?

朝天门是明代筑的古城门,以前拍过一次,似乎没有这么齐整,大概也是修过了,进入城门,就是唐宋古街区,长汀人称之“内城”的,汀州内城千百年来是客家首府和大本营,小城区北部是蕴含着祥瑞之气的卧龙山,格局还在,历史的碎片纷飞……只怕再过几年来,连这点碎片也看不到了!

长汀古迹还是很多,小巷里随便走走,就能拎出一串来,此行特地去看瞿秋白就义的地方,即“此地甚好”处,知道他名字的时候,他是“叛徒”,其实这是一位很有血性而又满腹经纶的文人,现在,有血性的文人愈来愈少,以至于人们鄙视文人,稍稍明白的人便不愿以文人自居……

我很想再买一本《我的自白》,可惜工作人员全放假了。

站在浅浅的汀江边想念桨声帆影,想象当年汀州端午节的热闹。这曾经是闽粤经济命脉的汀江,这发源于梅花山的著名河流!原本水量丰沛,也免不了被层层叠叠的水库腰斩盘剥,剩下这点涓涓细流,龙舟当然划不了,更载不动我一腔情思,我是那样的熟悉这条美丽的江:长汀、上杭、永定,还有广东境内浩浩荡荡的韩江。

历史老人渐行渐远,我们的文化血脉真的断了吗?

水质是真的不错吧,否则,怎么还能有那么鲜嫩的豆腐,客家菜还真合我的胃口,白斩的河田鸡细细加了葱姜丝,有点像广州的清平鸡,未经白卤,似乎更筋道一些。

这些文字是从内心流出来的,不是遵命文字,不久前才放弃到长汀写遵命文字的机会,但这次笔会提出的恰好都是我关心的问题:一是古迹修复,二是水土保持,主持修复古迹的是策划过培田民居的先生,非常内行,这个规划是庞大的,理念却非常平实:让长汀寻常百姓休闲怀古,了解历史来龙去脉……做得好,当然功德无量,当然,这需要把握每一个尺度、揣摸每一个细节、谁都知道修旧如旧是一个昂贵话题。要如何避免像潮州那样的重建,必须要规避现代人热衷的诸多既得利益,我们能做到吗?

长汀能挖掘的史学资源挺多,郑成功父子“效忠”的明隆武帝就曾流亡至此,和他的后妃及臣下演出一出惨烈凄凉的悲剧,一些传说颇富戏剧性。但对于中国历史上诸多末世皇帝和所谓的忠烈,我常常置若惘闻,也不想认真去廓清他们的来龙去脉,这个国家几千年的朝代更替,从来就没有多少新意!

也许,我们真的缺乏产生华盛顿的土壤?不去想了!

雨淅淅沥沥下,沿着石板路往江边去,除了红灯笼,什么都看不到,哪怕这是你走过无数遍的路,什么都看不到,别人说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得汀水与雨声潺潺,脑袋里叠印着下午在汀州试院唐代古柏及瞿秋白囚室。《我的自白》色调当然是灰的,为什么不能直面人的灰色调呢?非红即白整整折磨人类一个世纪了!在红色口号的遮蔽下,多少人冤死,不是我能统计的。据说毛老先生说过,《我的自白》简直读不下去,毛先生一念之间,瞿秋白就从烈士变成了叛徒。当然这不仅仅是毛老先生的问题。

在那非常时期,没有人理解或者是不愿意理解瞿秋白高贵的灵魂。

我只能这么说,灰有时是一款高雅的色泽,它包容着红色年代不充许存在的真诚,瞿秋白先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写下“我的最后的最坦白的老实话”,正视所有的问题包括自己的病痛和假面具,承认自己不适合当政治动物,他认为文人不一定非得去“治国平天下”,他承认“人生和社会”是有“各种不同的个性,而不是笼统的好人、坏人、或是官僚、平民、工人和富农”等……一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做不好做不到应该退出,却又时时被自己的信仰所折磨,甚至时时为自己的“绅士意识”而忏悔。

忏悔之下还是真诚:“虽然我现在很容易装腔作势慷慨激昂而死,可是我不敢这样作。历史是不能够,也不应当欺骗的。”这不是如丁玲所说的对自己的求全责备,这是当时不为人所理解的、深沉的思考。而瞿秋白骨子里的绅士意识是根深蒂固的,只是他自己仍然错判了自己,绅士有什么不好?悲凉的是所谓文明古国总是痞子治国然后生产下一轮痞子。

若算真实人生,曾经天真左倾的瞿秋白算一个。这年来,错判自己的学人和能人有多少,却也不是我能统计的。

阴沉的天际闪着一丝丝日花儿,满山遍野的银杏非常齐整,这款著名的公孙树,现代的嫁接和扦插是否能提高它们的经济效益我不知道,我的问题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何时这初绽绿意的山岗能出现真正涵养水土的天然植被?项南先生的雕像在山顶上默默凝视他关心过的,曾经赤裸的山岗。树是长起来了,不知为何一定要写当官的名字,而且还要分级别划片!这是绿化还是树碑?这款恶俗习惯何时能改?我相信站在这里的项南生前一定没想到要在此地竖雕像的。听黄猷先生说过,当年项南在福州的时候,晚餐后常与夫人在东街口散步,质朴普通得像一滴水,要不是夫人偶尔忘情呼唤,谁知道他是呼风唤雨的省委书记?

亲民不是秀出来的,关键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做了什么。

河田鸡真是鲜美,真是好地方啊,假如水土不流失。这里真是孙中山和李宗仁的祖居地么?!午间听到的故事穿透了你的心,我相信它就是让蒋子龙为之失眠,第二天滔滔不绝的那个故事,蒋先生是能穿越历史和现实迷雾的,他的激动他的忘情显示出他是真正有份量的作家。红色故事并不是单薄的,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年轻人直面历史,细心搜集了许多翔实惨烈的碎片----希望他将来能写出个厚实的中篇小说。

长汀真是人杰地灵的老城,有思想的作家北村就是长汀人。

这次笔会,我终于见到几年前没见着的罗上沂,《厦门文学》的老作者。他文字老道的叙述是有份量的,见面时不多的言语也是有份量的,此外还有丘有滨、萧炳正,据说是做生意的萧炳正已经卖掉长篇小说的影视权----想必小说的可读性极强;丘有滨书读得很多,诗写得很好----这是回来后读他博客的感觉……

还有北村,才华横溢的自由作家。

这次笔会,只有午后俩小时是自由的,重拍汀州试院,从三元阁游出去,与铁匠聊天、在乌油油的壤土上疾走、回到罗坊重新审视依然清澈的流水,这仍然算得上是汀江水,哪怕是涓涓细流-----汀州水总是让我想到厦大艺术系毕业,训练有素的同事黄文娟清亮的歌声。她款款往台上一站,仪态万方,美妙歌声绕梁三匝,总令我这等门外汉陶醉不已。

年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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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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