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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铸就“乡愁”

——评纪录片《记住乡愁（福建长汀）》

文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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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每每听到“乡愁”二字，脑中就会响起余光中那首著名的现代诗。这首诗之所以能够成为脍炙人口、广为流传的名篇，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作者准确而巧妙地运用了一系列诗意但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如邮票、船票、海峡等等，作为诗歌的意象融入诗中，令读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代入感。近日因友人推荐，观看了在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播出的电视纪录片《记住乡愁》系列的《福建长汀-客家首府红军故土(上、下集)》，也被其中的细节感动，并深感该作品的成功，很大一部分缘由，应当归功于制作者对细节的准确捕捉与有机运用。2“乡愁”是一个很大的主题，它本身十分抽象，很难被具体描绘，要想将它表达出来，无非有这么几个书写方向：离乡、思乡、归乡、建乡，而要表达的情感，无非是：亲情、友情、爱情、家乡情、爱国情等等。本片创作者在几个书写方向上，不但充分运用了详实的历史、社会学以及其他学术素材进行表达，还采集了大量具体可感、令人动容的当代细节对它们进行铺陈。例如：通过讲述北宋宋慈带领民众清理暗礁、铺陈河道，建立往南通向广东以及海外的航道，阐明了汀州人“离乡”的条件；通过回顾大批客家人因家乡土地稀少，难以为生，顺汀江南下，飘洋过海，到南洋“过番”讨生活，讲述了“离乡”的原因与过程；通过汀州人对建祠堂、修族谱的重视，讲述了客家人的“思乡”情结；通过一些在外地求学与漂泊归来的游子建设家乡，变荒漠为绿地的鲜活事例，讲述了客家人“建乡”（建设家园）的热情与壮志。3在情感表达上，创作者的把握也十分到位。例如：通过一段饱含深情的台词——“离开家乡，踏上前途未卜之路时，回望故乡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滔滔汀江边，挥泪送别的母亲”，说明汀江为什么会被闯荡四方的客家人称之为“母亲河”；通过汀州老艄工为红军摆渡、汀州人全城百姓为红军赶制军服、汀州青壮年儿女踊跃参加红军……表达了客家人的“爱国情”；通过参加红军的儿郎们离家相约如果有谁不能归来，其他人要照顾彼此的父母和家人，表达了友情、亲情和客家人的“孝道”；纪录片作品的主题和内涵必须通过能反映事物本质特征的细节来表达，它们是纪录片的闪光点、动情处和灵魂。在用生动细节表达“乡愁”方面，本片的创作者无疑是匠心独到的。4另外，本片在运用具有生活质感的细节佐证大情节、大主题，渲染艺术气氛方面，也做得相当出色。例如作品的开篇，镜头先以在黎明中苏醒过来的汀州古城作为全景切入，再顺碧绿蜿蜒的汀江水推进，之后聚焦至“龙潭”洗衣的客家女身上，然后再推进到公园里赶“歌吁”，群众唱客家山歌、欢乐祥和的情景，将观众在不知不觉中带到那已经逝去的、筚路蓝缕的千年岁月。之后，配以古城墙、卧龙山、老街、客家民居……等画面，由专家讲述汀州古城的来龙去脉、各个城门的典故以及客家先民自西晋战乱开始南迁的悲壮历史。在这过程中，观众时不时地会看到儿童吹泡泡和追逐泡泡、背包客享受古城老街的慢时光、父亲与女儿在黎明的河边玩耍……等极接地气、美丽但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场景。此外，导演还尽情地向观众展示老匠人打铁、居民井中打水、客家美食制作等画面，让观众深刻感受到了客家先人对建设美好家园的向往，以及浓郁的客家风情，令人产生身临其境之感。5根据传统对纪录片的定义，纪录片是不包含一切戏剧化的虚构将现实用写实的手法表现出来的一种艺术形式，它的第一生命是真实。而要将纪录片的“真实”表达出来，又要能让观众感同深受，就一定要有足够多、具有说服力、能激发观众视听兴趣的细节。开篇的这一系列采集自生活、充满当代客家人生活气息的细节，和作品中其他段落里的细节一样，十分精彩，起到了画龙点睛、事倍功半地点明整部作品主题的效果。本纪录片的导演张曙丽在创作手记中说：“当我们向前奔跑的时候，别忘了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当我们仰望浩瀚的星空，别忘了星星就在脚下”，可以看出，她是一位重视细节的人。在本片中，她运用了大量的鲜活、充满生活质感的细节，将客家人说不清、道不明，但又说不尽、道不完的“乡愁”抒发得淋漓尽致，令人敬佩。

作者简介：

杨鹏，笔名雪孩，福建长汀人。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副研究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理事、副秘书长，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协签约作家。中国首位迪士尼签约作家，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国少年科幻小说创作领军人物。

出版作品多部，计0多万字，曾3次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代表作《装在口袋里的爸爸》《校园三剑客》《幻想大王奇遇记》等。

来源：龙岩市全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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