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乍暖还寒
79感情的句号
在我看来,人类这种会说话、有语言和文字的动物,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所制造出的结果,便一定是要当事人在情感上承受痛苦或者快乐。而前者无论是在时间或者说是份量上往往要远大于后者,这就是世间的人生。人的一生总是会因为对人的好与坏,制造一些麻烦和烦恼,好的割舍不下,坏的记恨终身,总是很难令人清心脱俗,所以“难得糊涂”便成了自古以来人们的一种向往和追求。
在配套装修工程公司工作其间,我经常要出差上广东,我有一次途经丰顺,突然想到那个已时隔五年未联系的小姑娘徐美莲,自五年前心血来潮到珠海见了一面之后,一直由于生活的艰辛与奔波,无暇顾及彼此信息来往,回来后便已断绝联系。其主要原因是我想断了她的念头,好成家立业,不想误害了她的青春年华。现时隔五年,按时间算已步入中年了,此人究竟如何,有无出嫁,嫁与何许人,生活状况如何等一系列的担心和疑问总是会在分手后的空闲时间思想。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于是打算再次去看望她一下,让长期搁在心中的忧疚之心得以放下。至于她是否还在丰顺或在珠海,我一概不知,要去,也只是碰碰运气,不放弃这次机会罢了。
客车到丰顺是下半夜2点,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搭乘了一辆摩的,一直乘坐到石门楼她的老家,距丰顺县城十来里路的郊区,我敲开了一座单家别院的农村普通房屋的大门,一位看似60多岁的老太太打开大门迎接了我,我把自己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老人便十分高兴地把我请进了屋,并把她的老伴叫来,说快去打电话叫美莲回家来。
这二位一定是美莲的父母,典型的农村忠厚纯朴的老人。
在等待美莲回来之时,我急切地向老人问起了美莲的情况,老人神色忧伤谙然起来,向我叙述了这位原来单纯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这五年来的状况。
自我与那位叫徐美莲的小女孩在珠海见面分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认识到与我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心里虽然喜欢我,也爱我,但她更多的是尊重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我的婚姻家庭,更没有象现在许多不知廉耻,不要贞洁的青年女性那样乱来,和我做出什么越轨之事。说句心里话,我一直也在默默地关心她,爱护她,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而她也一直是因尊重我,而不想伤害我,把我当哥哥来对待。只能说,因为我们都太重感情和友情,是纯粹的忘年之交,所以,我弃之不下。双方的敬重便结出一份多余的思念和牵挂之果。人与人的交往岂能都是为了肉欲与金钱?我想不然。
对这样一个女孩,我们任何人都不应有非份之想,更不能去伤害她,虽她平凡,相貌并非天仙,但她的自尊、自爱、重情义、尊重别人便是平凡之中的非凡!我不能无缘无故地记忆她,人性的优劣,也应体现在情感的诚信之中,并非只是在金钱欲念之中。
我从她母亲的叙谈之中了解到,美莲与我分别后不久,知道不可能嫁于我,便被大哥大嫂劝回丰顺老家,以便尽早嫁人。免得节外生枝,惹出事端,误了终身。她在苦恼和无奈之下,嫁了县城一个男人,并生了两个男孩。
听到这里,我的心开始轻松了,美莲终于有了归宿,我感到了欣慰。
约一个小时左右,美莲兴冲冲地赶回来了,手下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大的婴儿。一身黑色衣着打扮,一眼看去,嫣然一个少妇形态,高挑匀称的身材,白领式的发簪,颇有一种现代女性风韵。
我们坐在客厅叙谈着双方近五年来的情况,两位老人忙着做早饭,她手上抱着的婴儿甜甜地睡得正香。
这时,我才知道,她大哥出了车祸,已离世数年,她大嫂带着孩子回到俩娘家,珠海的生意也没做了。美莲的丈夫人不怎么好,她跟他到海南做了几年餐饮生意亏了,现居家中无事可做,对她感情也不怎么好,时常会吵架,同时对她总不放心,看管有些严。这次赶回来都是撒了谎,说哥哥的朋友来了,还被丈夫阻拦了好半天才出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吃过晚饭,她必须赶回婆家,以免男人追来,我也因刚出门要办公事,也不便在她家居住,便向她父母告辞,也正好陪伴美莲一同返县城回她的婆家,自己也可在旅店住下。
一路交谈着说不完的话,不觉走完七八里路,她送我到旅社,此时,她提出到她家去坐坐,看时间还早,也想亲眼看看她现在的家和男人,也就欣然答应她,并考虑好怎样来应对她男人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办法。
她家离这旅社并不很远,一会儿便到了,我俩走进她家的门,客厅里坐着一个不高不矮,稍偏瘦的男人,还有一位年纪大的妇人,一看便知道是美莲的丈夫和她的家婆,美莲向他们介绍了我:“这是我大哥很要好的生意上的朋友,在江西,路过此地特意来看我的父母。”他娘俩神情冷漠,连个“坐”也没让,更不要说倒茶之事。
“嗯,嗯,哈,哈”地哼了几声,看到这种情况,我也不便久留,也就略知一二了,冷漠是我预料之中的事,但是没预料到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可见这家大小的素养差到何种程度。我告辞了她们,一人回到旅社,正准备休息,美莲陪她的母亲来了,我大吃一惊,又高兴,又不安。
在她家,我总觉得她的母亲心里有许多没说的话,欲言又止,对我也像对待儿子一样亲切,她的父亲更是沉默寡言,虽对我很热情,但心里总是好像憋着难受的事。
我客气地请她们坐下,倒上水,她母亲来看我主要是因为看到我就像看到她的大儿子,母亲思儿心切,她想多看看我,跟我聊聊天,美莲又没法出来,那是明摆着的事。她怎么又能出来,也许是她母亲先到美莲家,把她叫出来的,也许因有她母亲的陪同或找了什么理由,我不得而知,总之,她娘俩设法来了,我很感动。尤其美莲的母亲,这么晚一人走路来再见见我,我更是感到了她们对我的不舍之情。
那一整夜,我难以入睡,感慨万分,心里总想着和思考着这样一件事:世态炎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却真情不变。她大哥的祸逝,大嫂的孤伶,美莲的逆境以及她父亲的慈悲,一切都随着时间在变,人的命运如此,难以恒定,变化莫测,我亦不能例外,谁也逃不出命运这个怪圈的主宰和愚弄。
80陷狱
石城县财源总公司,在草莽英雄黄光林的“英明”领导和管理之下,各下属公司一团糟气蓬勃,运输车队大量亏损,汽车配件经销公司也奄奄一息,唯一剩下我的配套装修公司,也因他在很多方面的横加干涉,外行管理内行,也出现了人心涣散,加之安排过多只领工资不干活的行政人员,我失去信心,干不下去了。于年后,我坚决地辞去了这份工作,并在工商局办理了个体工商营业执照,在石城县繁华街段——国税局的楼下租了一个店面,搞起了单干,店名取为“石城县现代造型工艺设计营业部”。虽然当时财政局领导和黄光林加以劝阻,前车之鉴,覆水难收,任谁也无法动摇我离去的决心。
我在财政局配套装修公司当所谓的经理,工资并不多,只是拿我在文化馆的基本工资,没有提成和奖金,因此,家中生活仍然十分困难,也没积蓄。
一切从零开始,起初,只有在赣县时添置的一把电钻和一把电锤,没钱进货,只是一个空店,接到一点儿业务,都是四处赊欠材料款,做完工程结到工程款才能付清。
后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业务,工具、材料也逐步地添进来,在半年之内,已走上正轨,像模像样,干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妻子和我日日夜夜辛勤地劳作,使得多种多样的业务得到拓宽,加上技术质量在社会上的赞誉,我的经营部经过大半年时间的打拼,业已获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正当我和妻子干得舒心的时候,黄光林心里很不舒服,便开始来找我的麻烦,制造事端,想用极其恶毒的手段来报复我的离去,以迫使我就范,他的目的是想把我弄回配套装修公司去。因为我走后,配套装修公司经营状况每况愈下。
在他千方百计找不到任何理由之后,只好把从我经营管理起的一切账务和材料的进出明细账,来了个彻底的清查,并请了专门律师熊贤涛的公子亲力此事。最终一无所获,就把我大哥拿铝材到赣州去换的差价元的事,以要我承担责任为由,来责难我。意思说白了,就是要我赔偿。但这不是我贪污了,也不是我挪用了,并且当时是请示过他们,经过他们的同意的。这一无理要求妻子坚决不同意,于是黄某某便带着法院数人以执行期到期,要我到法院去说清楚为由,把我骗至县法院。
实际上,他们早已勾结法院经济庭的一个姓熊的,设计好圈套来整我,到了法院,问了一下前后情况,作了记录后,便要我签字,我就拿起笔签完字,把笔往桌上一放,此时这伙人就以我态度不好,摔了笔为由,马上说我态度恶劣,大声叫嚷,并说:“把他拷起来!”我一听火冒三丈,大声抗议,破口大骂这些人利用职权胡作非为。我一边反抗拒绝,一边大声叫喊,好引起周边办公室或法院领导的注意,我挣扎、吵闹了好一会儿,又上来好几个人,便强行把我拷上手铐,并说:“送往看守所。”此时我知道了,这都是他们预谋好了的。我好在在临行前跟妻子说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没回来,你马上去找温上杭县长”(他当时是副县长,但老百姓称呼都会省去副字以示尊敬)。
在把我送去看守所时,黄光林开车跟随前往,并与法院的这些人嘀咕了些什么,法院的人又跟看守所的了交头接耳地说了点什么,就由看守所的人把我带到一个监牢里了。
监牢里有七八个人,其中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两个四五十岁年纪大点的,我一坐下来,有个年青的来到我的身边,毫不客气地问我:“喂,知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与火,看他一脸的惨白,也许是在这里呆的太久,并不很强壮的样子,我不示弱地大声回答:“什么规矩?不知道!”
实际上,从我知道这班人把我真的送往看守所起,我便作好了一个最坏的打算,我出来后,首先弄包炸药,把黄某某的家炸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实在的,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像那天那样被陷害到坐牢这种程度,而且仅仅为元钱的事,且这元钱也是有账可查,并且当时也是通过了他们的事。可见这班人无视法律,胆大妄为,为非作歹,横行乡野,霸道一方。此时这牢里的小子也来欺凌于我,我更是怒火心中燃烧,恨不得马上揍他一顿,于是我两眼直盯着这问我的人,他见我的样子有点儿可怕,而且我当时虽已四十来岁,却长年累月干活不止,身体的确还强壮,也许是他也在暗中估计力敌不过我,便转为较缓和的口气对我说:“刚来的应睡在靠尿桶边的位子,并首先要在尿桶边蹲几个小时。”我横了他一眼,没理他,他又说:“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吗?”一边说一边摸我的裤袋,我把他的手一挡一拍,紧抓他的手腕一扭怒吼道:“不要乱来!”此时,我想再看他下一步反应,如果他真要跟我对抗,我准把他的手给扭断。旁边的人一看,感到有点要闹大了,有一个较老的赶紧前来劝说:“刘老板,算了算了。”我一听,他叫得出我的姓,便问:“你怎么认识我?”他说:“我怎么不认识您?您在国税局开了一家装璜店。”我一听,有人认识,便松开了那人的手,我便转移话题,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也把我的情况借机告知了所有的人,并把我准备出去后炸了黄光林的家的事都说了出来,这些牢儿们一个个听得舒服,尤其是对法院这些人的痛骂,使他们感到我们已是同仇敌忾了。
情况马上发生转变,其实我怕打那人时会引起群起而攻之的后果,毕竟寡不敌众,虽说我不怕死,但这里必定有更不怕死的。要是被他们打死那就太冤枉了。炸黄光林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为保全性命,以报仇雪恨,我改变了主意和态度,顺着台阶往下走,于是大家对我的到来也抱有同情和尊重了。一切所谓的牢规被我打破,给我免了,说来也怪,这些人后来并不可怕,后面吃午饭时,还更有趣,这位找我茬的青年人,还端一碗又肥又冷的大块猪肉给我,问道:“这个你吃不吃?”虽他知道我刚进来,根本不缺油水和营养,纯粹是讨好的一种表示,我只好客气地说:“谢谢老弟,留着你自己多吃点吧。”他自己也尴尬地笑了笑。
这些“难兄难弟”对我不敢说百般孝敬,却给我介绍了很多情况,尤其是这里的“作息时间”比如说什么时候“放风”,什么时候熄灯,什么时候洗刷,什么时候听训等等。
我是上午十点左右给“弄”进来的,午饭后,有一睡觉时间,我起初睡不着,想起半天时间我便来到了地狱,真是阴阳两隔一瞬间,天堂地狱二重天,不知天堂何时去,世道不平恨万年!我当时躺在牢里,心都飘荡在外面,首先想起的是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再就是与我最好的亲戚朋友,我把这些人按第一好第二好的顺序排列起来,并考虑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后面又会怎样来整我,我该怎样来安排,逼得我没法活时,怎样去死,该不该去死,最后,我想一定要报此仇,这仇一定要我亲自来报,不想连累任何人,要报这仇,我必须生存下去,争取尽早出狱,报仇雪恨……总之我当时脑海里充满了对黄光林以及法院姓熊的仇恨,想透想全了,渐渐地,我神志稍迷糊了一会儿,便听到有拳打脚踢声,定睛一看,那找我麻烦的家伙在打一个瘦弱的年青人,据那年青人上午自我介绍,他是因偷了自行车被抓进来的,那几个打他的人是瑞金的抢劫杀人犯,也就是开始想找我茬的。瘦的靠在墙边,任由这些“找茬”的打他,我便起身问怎么回事,他说练练手脚锻炼锻炼身体,“瘦”的一声不敢哼,看来他们已练了好一会儿了,见我起身他们停了手,我也就算了。我在想,这牢里是弱肉强食,牢外也是弱肉强食,动物世界是弱肉强食,植物也是弱肉强食,整个世界都是丛林法则,但人类的弱肉强食是以权力和金钱来衡量的,谁权大谁钱多,谁就是强者……唉,现时中国的法律,一文不值,无视法律的人遍地都是,我进到这里,经历了这个过程,才算看清楚了,也算想清楚了。
午睡过后,大家自己活动了一下,我却仍然躺在“通铺”上,思绪随着时间的延伸又开始活跃起来,快到三点,我见仍未有什么动静,便有点着急了。他们安慰我,说是最多关三天,嗨!三天,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今天若不放我出去,我只要在这里住了一晚,我明天就去杀了黄光林!我心里开始计划着去杀这狗日的办法,只有暗杀,傍晚时分,躲在他家附近……我漫无边际地乱想,以此来消磨这最难熬的时光。
温上杭县长是我在进剧团不久通过东南那群农民朋友介绍认识的。有一天,温华顺带来一个高个子来到剧团找我,他声音浑厚而有磁性,有着男中音的美好声色。起初,我以为是一个爱好音乐的朋友。经温华顺介绍,方知他也是东南人,距温华顺家不远。那时他大学毕业分配在景德镇工作,一见面,他就说是通过村里的许多朋友介绍,对我很有好感,所以很想和我结交认识,我们虽是初次见面,却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很是谈得来,临走时,他还送给我许多精致的景德镇瓷器,他比我大几岁,家中有个老母,他与妻子婚后多年未生小孩,他想带他夫人到南昌去检查一下,他是石城有名的孝子,对母亲甚好。走之前对我说,有空帮他多去看看他的老母,他走后,我只要有空和没有出外演出,我便不时地去看他的母亲,帮她老人家做点事或陪她聊聊天。
他调回石城之后,我们常有往来。起初他是在县委当办公室主任,后当副县长,而后调县政协当主席,尽管他官位频升,我从不找他麻烦,但我们一直保持着友好关系,我记得他老母亲做八十大寿时,他还专程请我到他家帮忙了几天。尽管他有官职,为人极为低调和善,平易近人,本地百姓人人仍都叫他的小名“上杭保”(俵)他也毫不介意。我非常敬佩他的为人,我也从不想利用他为我调动和高升出力,我们只有非常纯洁的朋友关系,没有官民利益关系。我觉得就这样对我和他都好。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位德高望重大哥式的朋友。但这次我惨遭冤难就不得不惊动他了!
终于在大概快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牢门打开,有人叫了句:“刘鹏云出来。”我心明白,不是有更坏的事,便是更好的事,我镇静了一下,走到门口,向“牢友”们挥了一下手,说了声:“再见。”同时也看到了一群羡慕的目光,说真的,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我有点舍不得这些人了。
走出牢门外,开门的人对我说:“你可以回去了。”我心中一阵大喜,但表面不动声色,没回应他,也没说一个“谢”字,便径直往大门前走,他们把我进门时搜出的东西还我,我一脸怒气,抢接过手,仍然是保持沉默和愤怒,走出了这个真正的人间地狱之门。
此时我想起了但丁《神曲》《地狱篇》中的诗句:正当我们人生旅途的中途,白昼在消失,在这里,模样可憎的哈比鸟营巢,我却因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头狮子而惊醒……
我走到真正的牢狱大门,外面是一片光明,就这一道门,我便活着走了进去,死着走了出来!一天时间让我走过了人生之中最漫长的另一个世界,我人身虽获得了自由,心确实已经死了,这一刻,我又突然产生了一个更奇怪的想法:我要感谢黄光林,是他带我到这个地狱里走了一遍,我重生了,却看透了人性的一切!
妻子及几个好友来“迎接”我,我对他们惨淡一笑,犹如冰糖拌着粪便,又甜又恶心却难以吞咽。
回家的途中,妻子告诉我,她见我久而未回便去到法院,得知我已送去看守所了,便马上找了温上杭县长,县长马上打电话给法院,说道:“这么大点儿小事,就把人关起来!刘鹏云在石城县多少也算个人物,请你们马上给放了。”这些孙子只有立即无奈照办。
此事过后,我碰到原广播站调在财政局的会计温远水,他提起这件事,对我说了实话,说在我坚决要离开财源总公司的配套装修工程公司时,在一次局务会上针对我去留问题作了专门的研究讨论,一致认为无论如何要留住刘鹏云,并决定把我调到财政局来。但是妻子坚决不同意,说那里的人更坏,应当自己来干。当时为此事我还跟妻子争吵了一番,事后想想妻子的看法确是道理,果真后来自己搞得很好,于是黄光林便心有不甘,妒忌生恨,使出阴招,狠毒万分地想置我于死地。
但是最终我想会应验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的。
81秋获
受黄光林陷害之后,我所经营的装饰营业部蒸蒸日上,由原来的夫妻店做到带徒弟,由原来的二三个人发展到十几个人,并仍然生意兴隆,还特别聘请了在外打工回来有丰富装修经验的木匠、泥水和油漆师傅多人。凭着技术的精湛和强大,在社会上获得良好的声誉,在业务上由原来的单一广告字牌发展到玻璃及镜面加工,磨砂、彩绘工艺,以及室内装修工程,铝合金门窗的制作,并承接巨幅广告标语、横福的书写业务,同时经营板材、铝合金型材等商品销售。
装饰营业部同时增加了一切经营生产所需的大小型设备,在我与妻子的苦心经营之下,在短短数年中,我在经济上获得了较大的回报,成了一个真正的商人和老板。奋斗几十年,终于解决了在经济上的困窘,并赢得求生于世的立足之地。随着生意的好转,人员的增加,原租国税局的店面显然不能适应,就另租了一家小型商场,整二层,并另租了玻璃加工车间,生意一派红火。
由于在石城多年工作上的成就和创业上的成功,赞誉不绝,名声四扬,被当选为县政协委员,在文化系统大会上领导也大肆表彰宣扬,鼓励下海创业,视为楷模。
此时已是年,全国普遍搞大开发建设,经济区,商贸城、工业园如雨后春笋,遍布中国的各个城市,连县城也纷纷崭露头角。我的老家赣州市沙河镇也不例外。
李祖浩是赣州南康人,是位很有个性和魄力的乡镇级领导,他原是中学教师,后调任石城高田乡当书记,后不知什么原因又调至赣州市沙河当书记,在市区政府和乡镇政府的规划下,把原是一片荒芜的小山丘推平成一大片招商引资的工业园和民居商业贸易街市,在初期开发当中,我己得知这消息,因我已是年近50的人,赣州老家尚有年迈的父母及兄长姐弟,远离故土三十余载,颇有落叶归根之意,更重要的是儿女逐渐长大,回到赣州市,虽然当时是三线中小城市,却是江西面向广东的南大门,地理位置及气候条件均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对儿女今后的前途和发展,绝对比在石城有更多更好的条件和机会。
因此,我在当时稍有经济能力之时,就在赣州沙河开发区的商贸城买了一点地皮打算建房。
82无德无仁之人
赖德仁是石城老采茶剧团一个拉二胡水平很差的回收人员,我进剧团之后,与我同在乐队。因他没啥干,只好让他拉低胡,后因演样板戏又添置了部分西洋乐器,小号、中号、单簧管、大提琴等,就让他拉大提琴。起初,我对地方传统音乐了解不多,文化大革命彻底销声匿迹后,样板戏停演了,开始演地方传统采茶节目和古装戏,在地方传统音乐方面,他略比我懂,在没有地方音乐作曲人员的情况下,他开始担任戏剧的谱曲,因他谱出的音乐并不很好,我当时作为队长,就经常因音乐的旋律在流畅和优美问题上与他产生很大的分歧,双方相互不服,尽管这样,我只是就事论事,在平时生活和工作上并不计较于他,也不放在心上。后来他调出剧团在县文联干了几年后,也就是黄景珍馆长和陶绪楦馆长调走之后,他才调来我已工作多年的县文化馆,并当了馆长。这一来,没想到就给了他一个很好整治我、报复我的机会,自他来后,因正好是民舞普查,录像整理时期,他需要我为他干出成绩,但又压制我,给我小鞋穿。
我还没有被赖德仁驱逼下海之前,我因为他的无理做法经常“无理取闹”,惹得赖德仁既恼又恨,但他不敢跟我正面较量,正所谓“心正可置天,心歪藏于地”因为他做的很多事都是不合情,又不合理,私心太重,利欲薰心,随举一例:文化馆的录像厅被他占用,他把两个女儿安排在那儿,把录像厅当成了自家挣钱的摇钱树,一个卖票,一个收票,收到的票又拿给卖票的卖。那时录像厅生意很好,但全进了他家的腰包,为了掩人耳目,不敢做的太明显得罪我,为了讨好和抚慰我,便把我妻子罗跃秀也安放在录像厅,从此认为我不会再闹事,可他没想到,他们的见不得人的行径,早已被我妻发现,赖德仁又想把我妻子赶走,我妻子闹到文化局后,赖德仁遭到何英才副局长的训斥,阴谋才未能得逞。可惜这事妻子一直没敢告诉我,怕我当时闹事,只是在我退休后才向我道出此事的真相。
后来石城已被命名为全国的“灯彩之乡”,获得这来之不易的美誉,这除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与当地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文化的传统渊源,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以及道教文化的盛行有着极大的关系之外,也与八十年代末,黄运兴与我在石城文化馆民舞普查中的业绩以及我俩为主很早出版的《石城民间舞蹈》取得的重大成果有极大的关系。
石城文化馆民舞普查工作的丰硕成果和业绩在地区文化局以及省文化厅引起了极大的北京治疗白癜风多少钱呢北京皮肤白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