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这道美味,千年之外的今天,成了经典

龙了个岩距百年老号还有天

韭花

文/陈丽华

街市上又开始售卖韭花了。

虽是寻常物件,当时令到来,这一季的初遇初见,还是犹如小锤子一般,在心里轻轻地砸出一串串幽香的记忆,芬芳起来。

忍不住就买了一把,掂在手里。一杆一杆并排的翡碧细长的嫩茎,润润地摩挲着掌心,也摩挲着远去的时光。骨朵儿参差的一小把韭花,就如阿拉丁神灯一般,摩挲着显影出旧时的滋味来。

“去樟树兜下,买两元豆腐干回来,晚上炒韭菜花”。小时候,母亲经常这样吩咐我。

樟树兜下,是长汀县城的一个地名,在西门方向,因为一棵阔大古老的樟树得名。那樟树或许原本高大,但在我的记忆里,却一直是空洞着巨大的树干,并不高矗,大概只有四五米的矮桩模样,顶上叶子倒还繁盛,颇有一些树荫,因此每天傍晚,都有许多个卖豆腐干的小摊,环列在树下。

夏末秋初,暮色渐笼的黄昏里,穿过故乡的小巷子,心里怀着韭花香炒豆腐干的期待,蹦跳着去樟树兜下,成了我儿时一件愉快的差事。这差事的印记,也成了数十年后异乡的我一看到韭花,就莞尔自欢的小确幸。都说一个人的口味偏好,在童年时期就已确立,因为胃和味蕾的记忆,大都停留在少年阶段,此后一生所感觉到的美味,都是这些记忆的衍生品。因此,韭花豆腐干,早已在我的年少时期,在我胃里的滋味排行榜上,占了一席。

有了韭花,豆腐干也是不可少的。同样是寻常事物,非常容易买得。豆腐干是故乡长汀最有名的特产,闽西八大干之首。但我们那时,并不在意它的名气,只认地道的口味。最好吃的豆腐干,都是出自小作坊小摊位的。樟树兜下,就是一个地道口味的豆腐干的售卖点。可惜的是,后来因为道路扩建,这一带的小摊贩都消失了。

豆腐干买回家,母亲已经洗好韭花,切成了寸段。长汀人即使烧制一道普通的小菜,亦是不愿粗糙、不容马虎的。巴掌大的方形豆腐干,切成寸长半指宽,先下油锅煎至微焦淡黄,起锅待用。旺火煸炒韭花到八分熟,再加入豆腐干。这时就是最重要的融合了,豆腐干的软香,韭菜花的辛香,恰到好处地互相渗透,一清一浓,一软一韧,一黄一绿。这一道颜值高、滋味足的小菜,在暑热未消的初秋晚餐里,匹配一碗清粥,既是寻常,亦是隽永。

做菜用的韭花,都是含苞的花蕾。如果等花儿开尽,韭苔就嫌老,不能食用了。县城里不常见菜地,因此我并没有多见开得正艳的韭花。但韭花细小,想来即使盛开,也是不易引人注意的。后来让我更清醒地意识到韭花也是花,“虽然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是一首当地的山歌《韭菜开花》:“韭菜开花一杆子心哟,割掉髻子当红军;保卫红军万万岁,劳动妇女得翻身……”这首歌用长汀方言唱出来,尤其动听、亲切。一杆心的韭花,就像千千万万勤劳勇敢的客家妇女一般,朴实、低微,但又心实、意诚,勇于担当。她们的如花的身影,开遍客家的山山水水。

后来读雪小禅的书,她几次提到《韭花帖》,说杨凝式因为吃了一盘馈赠的韭花,随手写下一札回帖言谢,不想一笔成杰,流芳千古,成了与《兰亭序》齐名的五大行书之一。那一盘韭花自然不知道,因其美味,成就了一位书家的盛名。那《韭花帖》以及后来的传奇,自然是因为书法的缘故,才让世人膜拜痴迷。但韭花作为世俗里的一份低微,不经意间见证了一次经典,参与了一绎雅致,倒也是韭花从下里巴人到阳春白雪的一次奇遇。

“当一叶报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韭花不是花,是一道故乡的滋味。韭花亦是花,开在记忆的心田里,一路芬芳。

作者简介

陈丽华

长汀人,年出生,福建龙岩财校英语教师,高级讲师。(社会兼职:民进龙岩工委副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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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月婵

校对/郑建永

审核/苏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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